2011年10月7日 星期五

楊禮嘉〈年輕,真好〉

「咕~」一生雞啼,劃破了寧靜的早晨,驅走了香甜的美夢。緩緩張開眼,眼前霧朦朦的一片,趕緊伸手拿起那掛著長鍊的眼鏡,這才終於清楚了一些,撐起身子,伸了伸懶腰,骨頭「喀、喀」的聲音總是令人厭惡。走到了窗前,天色,微亮。

往鏡中看了一看,拉了拉鬆垮的臉皮,又撥了撥花白的頭髮,就是怎麼也看不慣這張臉,這時,看見鏡旁那張微微泛黃的照片,上頭的笑容是多麼的燦爛啊!對著照片,我微笑,卻在下一秒,輕輕的嘆了口氣,轉身,拿起床邊的柺杖,拖著無力的身軀,「叩、叩」的走到門前,懶懶的坐在搖椅上,晃啊晃。

在院子裡的,是鄰居家中的小女孩,她銀鈴般的笑聲,已成了我生活中的最佳陪伴,看著他跑前跑後,跳上又跳下的,我不禁想:「多久,沒有兩隻腳跑過了呢?」突然,他跑到我面前,拉著我,要我當他今天的玩伴,看見她天真的眼神,我也不忍拒絕,硬是點了點頭,跟在她身後,慢慢走出了院子。

「今天想去哪啊?」我問,「去看馬戲團啊,阿婆。」說完,一溜煙他就跑上街去了,看著他的背影,就要沒入人群中了,我杵著柺杖,一步一步的向前跟緊,他不時的回頭,帶著欣喜的笑容喊道:「快一點啊,阿婆,表演就要開始了呢!」說完又輕快的跑著,而我,只好賣力的,走著。

表演就要開始了,馴獸師繞了舞台一圈,然後推出了獅子,台下瞬時響起如雷的掌聲,女孩點了點我的肩膀,又指了指頭上的馴獸師,他說:「等我長大,我一定要當個全世界最厲害的馴獸師,馴服獅子、老虎還有大象,不只這樣,我還要擁有一整個馬戲團,到時候你一定要來看我的的表演哦!」表演一邊進行著,女孩一邊得意洋洋的說著他的夢想,她的夢想,又大又美,雖然聽起來遙不可及,卻又充滿希望。表演在一片掌聲中結束,我突然想:「曾經,我也和女孩一樣,有過這麼美好的夢想啊!」

黃昏,在夕陽餘暉中,我們散步著走回家,分別前,女孩轉頭問我:「明天,還可以跟我去看馬戲團嗎?阿婆。」我點了點頭。看著走進家門的背影,我忍不住要說:年輕,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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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老師評語】

極佳!馬戲團如能和青春年輕在意象上對話,全篇文字更見超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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