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5月30日 星期一

陳冠穎〈一次感動的經歷〉

回到家,坐在書桌前,我翻攪著書包準備寫功課……。不知道幾年了,每一到家總是要這樣做,感覺生命之書的每一章節的第一頁都是如此,而每一個故事的開頭皆是這麼清晰,結尾則又那麼模糊不清。但是,卻有那樣一天的故事,不知該從何起頭,不過結局卻深深烙印在心。

模糊的,我的視線模糊,眼睛紅了也不曉得,只有聽見弟弟在旁的疑問句:「妳又為什麼哭了?」我分不清在當時,這句話算是嘲諷還是安慰,所以只能緘默不答。我看著父親從書房走出來,「她數學攻克又不會寫了啦!」弟弟點了點頭,收了書包,要上床去睡了。我頭低著,不敢直視父親,當然也沒看時鐘,殊不知已經十二點了!

父親坐在我身邊,問了我一句「會了沒?」我不想再使他生氣,於是就算不會,也點頭答話。接著,眼淚又湧了上來。

我照習慣將明天要換穿的衣服在客廳擺放好,然後把眼鏡卸下,同制服放於沙發上。我看了看自己的眼鏡,霧霧的,一定是剛剛眼淚沾上去的,雖然想用軟布擦拭,卻又覺得明天再掉淚又得清了,所以便打消了念頭回臥房休息。

我躲在被窩裡偷哭,心裡邊責怪自己連這麼簡單容易的題目都不會算,又一面遐(胡亂地)想──假如這世界沒有數學這門科目那該有多好啊!我最討厭父親教我數學,他隨便解題隨處都是答案;我努力思考,卻沒個頭緒,腦袋總是空白一片。心想,這樣還挺羞辱人的。我生氣地踢棉被,睡著了,也不知自己是淚多閉了眼,還是氣到昏沉過去。

隔天,依往常,我換了衣服,梳洗過後,和平常一樣戴上眼鏡,準備上學。在我戴上那鏡片的瞬間,我發現了:那鏡片是乾淨的,亮得可以反光,足以點亮我的視野。我起疑心,瞥見桌上的那一塊眼鏡布:是父親的。

我開了門,看見父親若無其事地把摩托車從庭院牽了出來。他回過頭,驚訝地發現我站在門口等著他。父親問了我一句:「昨天,那題會了沒?」

我點點頭,然後「清晰地」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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