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5月30日 星期一

湯銍瑋〈一次感動的經歷〉

前不久剛殺青的電視劇中,螢幕裡閃爍地傳來「我要堅強」的訊息,我們都為女主角從陰影中重新站起來的意志深深觸動,燃起希望;驚動甫定的日本大地震後,來不及說再見的人們抱著一絲奇蹟的信念在瓦礫堆間的斷垣殘壁,搜尋熟悉孱弱的呼喊,孤獨的身影所懷著失去的傷痛,儘管隔著重洋,我們還是能感同身受。感動,這樣輕撩心弦的觸碰,是如此無遠弗屆的溫暖。

雖是不同的感官,卻有一樣的溫暖。還記得當時我乘著車,朝向天湖駛去,天氣漸冷,但遲遲未散去的人潮擦出的熱絡讓我不再顫抖。迎向眼前的,就是每隔四年才一次的賽夏族矮靈祭大典。天光隨暮靄的降臨褪去了耀眼的色彩,天造地設的氣氛,無論是模糊的光還是微涼的空氣,都如催化劑般,使我的心跳停不下持續加快的腳步。湖裡映著隨波盪漾的月影,一旁草地上一縷煙裊裊升起,在一聲吆喝後,慶典開始!

雖然聽不懂原住民語,但我感覺到逐漸激昂的呼喊,傳達著對天上神靈的虔敬心意,在耳邊汽化沸騰,圍著營火的人們一會兒手拉著手,齊聲唱誦,一下子又各自手舞足蹈,在一旁靜靜凝視的我,開始感受到種種熱情醞釀著。其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,是他們的歌聲。

是上蒼賜予的天賦吧!如此渾然天成。高亢的直衝喜瑪拉雅山,低沉時則能深入地心,傾聽「啵啵」作響的熔岩流動。一致又和諧的聲音,更能壯大這種能量,如藤蔓般的音符輕柔的爬上和絃的階梯,突然,又有了直上雲霄的翻騰。時而歡愉的慶豐收,時而慷慨激情的呼喊祖靈尋求庇蔭,又哀愴的向矮靈懺悔。這樣的呼喊聲,不但藉由語調的上揚下降來表示意境和虔誠,還有節奏與舞步的呼應,營造出一種眾志成城的團結心意,藉由表演傳達與上蒼內心的渴求,能被傾訴的渴求!

回過神來,我已累得癱坐在地,那夜裡,充滿抑揚頓挫的靈性呼喊不絕於耳,卻也讓我在好夢中,能繼續感受這種澎湃的熱情。期待我的心靈,能再受到這樣刺激的演繹感動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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