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4月9日 星期一

葉威廷〈等待〉

優美的音樂,隨著音符的跳動,在音樂廳迴響,空氣為之振動,座椅隨之搖擺,看著演奏者精湛的琴藝,弓在弦上一下跳著華爾滋,一下踩著踢踏舞,各種音韻的變化恰到好處。臺下的我,看著其他參賽者,等待著結果的出爐。

在那屏氣凝神的氛圍,除了臺上的音響,還聽得見每個人「碰!碰!碰!」的心跳聲,臺下每個人全神貫注,像老虎盯著獵物,注視演奏者,恨不得咬一口,耳朵也豎起,像蜘蛛網一樣,縝密地捕捉每一顆音符。我專注地聆聽,企圖抓住一個不準的音,對我們參賽者而言,臺上的人是競爭者,不會用像去國家音樂廳那種「欣賞」的態度在聆聽,雖然還是保有競爭者的風度,去「欣賞」臺上的演奏者。

這是弦樂四重奏的比賽,在臺上,四個人互相合作,有時我獨奏,大家替我伴奏,有時候,每個人一句主旋律,像在聊天,你一言,我一語;有時候齊奏,大家同心協力,用力喊出主題。在這團隊,每個人都是主角,不能輕忽。在臺下,我們四人互相檢討、反省,最重要的是聆聽其他參賽者做比較,找出別人的錯誤,然後自我感覺良好。四個人這時像生命共同體,你的表現就是我們的表現。參賽者結束演奏,緊張的時刻即將來臨,一張紙可以論定我們半年來努力的成果,沉默、等待。

成績單一貼出,所有人蜂擁而上。在我驚鴻一瞥,第一名,心想:有沒有看錯啊!這時傳來隊友的歡呼聲,我簡直不敢相信。我跟隊友抱在一起,又叫又跳,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,回想這半年來的辛勞,一切都值得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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