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4月8日 星期日

余柏霆〈等待〉

每天放學,我獨自回到家,都會感到十分沮喪。家不應該有笑臉迎人的父母和熱騰騰的飯菜嗎?這和我的生活有極大的反差。我等待著愛。

爸爸說,媽媽把我生下來時,就去逝了,和我只有一面之緣。媽媽是怎樣的人呢?是個和藹可親的人,還是開朗大方?我無從得知,我能做的就只有看著父母的婚紗照,想像如果我也有一個媽媽。現實因此十分地冷清,由於爸爸工作總是晚歸,陪伴我渡過晚上的,是微波的便當和電視裡永遠講不完話的政治人物。
多少個夜晚,淚水從眼眶湧出,濕了又乾,乾了又濕。但即使哭到欲哭無淚,我仍等待一個母親,一個能愛我的人。

有一次段考,我數學考不及格,爸爸立刻差請一位家教,一周兩次,希望我的成績能有所進步。我也沒想太多,一眨眼,上了近一年的課。某一天,我看到客廳的茶几上放著爸爸的記帳本,我忍不住強烈的好奇心把他翻開,驚見爸爸幾乎一直透支,但一個月仍付八千元的家教費用,而爸爸的一週家班時數,竟有十五小時。我趕死拼功課並說服爸爸把家教課程取消,才消了我的罪惡感。

我一直以為我缺少了母親和愛,但卻沒發現自己所擁有的。父親,和不求任何回報的愛。原來我的等待,早已在身邊。每次餐桌空無一人時,爸爸都在努力掙錢供我吃,供我讀書。我所等待的,竟早已環繞在我周圍。

我一直等待著母親,但其實爸爸早身兼了父親和母親的責任,並疼愛我。我不再等待了,我買了一個蛋糕送我所等待的媽媽,爸爸,母親節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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